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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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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暗室之中,在這一會兒的工夫便已經多了兩具屍體,方玉香已忍不住奔到了方玉飛跟前。

“怎麽會這樣……”

她是的的確確真的在傷心,對於方玉飛她的感情確是真的,至於那兄妹的身份卻是偽的了,陸小鳳不由的長嘆了一口氣。

“他只不過是在利用你。”所以真的不必這麽難過!

果然哪怕美女前一刻還拿刀對著他,只要後一刻變成一副柔弱的樣子,像陸小鳳這般的男人總是會起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只可惜美人卻通常並不會買帳,一如此刻的方玉香,立刻便擡頭瞪了他一眼。

陸小鳳以為她不信,只能解釋道,“我說的是實話。”

“你怕是不清楚,陳靜靜並沒有死而是被方玉飛救了出去。”他說,“之前我念叨的便是她被送去醫治的地方以及治病的大夫,我一提他便已經將玉牌放了出來,這難道還不能證明麽。”

他一心只想讓對方少傷心一點兒,卻不想……

“呵呵……”方玉香突然笑得極其淒慘,“我早知他只是在利用我,只是想不到……想不到他竟然對那個j□j是真心的。”

此時的方玉香,看起來比剛剛還要瘋狂。

她的眼裏早已有了淚水,此刻卻是在笑,捏著手裏的帕子擦了擦眼裏的淚水,然後便又開始擦嘴……

花滿樓已然嘆了一口氣。

方玉香下給酒裏的慢性毒,只是為了要協陸小鳳,而下給藍胡子的卻是速發的,而手段卻是在那條帕子之上,而現下她卻用那條帕子擦眼擦嘴,雖還尚未毒發,但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七竅流血,她會同藍胡子死得一樣快!

“呵呵!!!”方玉香瘋狂的大笑道,“我馬上就要去陪他了,到時哪怕他再不想看到我也得看著,而那個j□j……他們永遠也別想再見面。”

生死之隔。

方玉飛喜歡陳靜靜,後者卻並非有方玉香那般喜歡他,喜歡到願意為了他去死,自然也更不可能為了見他而去死。

感情的事情,本就誰也說不明白。

喜歡對方什麽?明明身邊有一個更愛你的人,只可惜……任是身邊的人再好,有時候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陸小鳳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糾葛到此便結束了,然而卻還有另一項與羅剎牌有關的事情卻並未結束,枯竹與孤松正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寒梅,直至方玉香已經死透了,他們才緩緩的開口問。

“為什麽?”枯竹有些不可置信,“我們明明……”

明明不是早已經商量好了,殺了教主之子並設計這麽一場戲,等到再過幾個月便拿著羅剎牌登上教主之位,到時整個西方魔教便是他們三兄弟的,可為什麽偏偏……

“你究竟為什麽要與方玉飛合謀!”孤松立即問道。

“因為權力!”

葉真真說,“怕是方玉飛許了他比你們更多的東西,例如西方魔教教主之位,一個人坐可是比三個人坐要好許多。”

“哈哈哈哈!!!!!”

從那一劍刺出開始,寒梅便已經知道自己已經輸了,此刻也並不辨解,只是大聲笑,笑完之後才道:“葉姑娘說的沒錯,到時方玉香主關內,我主關外,到那時西方魔教主會比現在更強,更好!”

而且,“我早就已經受夠你們兩個人了!”

愛一個人往往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而受不了一個人卻往往會有許多的理由,各式各樣花樣繁多讓你聽得耳朵都會起癤子。

再好的朋友,也難保不會有這麽一天。

縱是如歲寒三友這般連江湖名頭都連在一起的人也不例外,此時的寒梅一如冬日的梅枝一般傲然獨立,高手風範盡現,“動手吧!”他說,“我們三人時常在一起練習武功,配合默契,卻不知今日我以一敵二,會是何等的情況!”

自然是死的情況!!!

一如寒梅了解枯竹二人一般,此二人也對他了解的十分透徹,這種情況之下,他又哪裏尋得到一絲的生機!

陸小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仿佛已經看到這裏又多出一具屍體,葉真真卻是暗自警惕想來,事情果然生變,只見枯竹本已一劍刺向寒梅,對方本無處可躲,然而此時……就在那一瞬之間劍尖已轉了方向,寒梅與孤松二人也同時變幻了攻勢。

原本對打的三人一瞬間變成了同一戰線。

這三人果然不愧是相交多年配合默契,只那一招便已經封死了陸小鳳的所有退路,也恰恰阻擋了葉真真二人出手相救的最佳位置。

葉真真也並沒有出手相救。

能在江湖上混到現在,惹了諸多麻煩卻依舊活蹦亂跳,尚未缺手缺腳的陸小鳳又啟是能這般容易被殺死的?

因此……

她與花滿樓同時出手卻並不是要救人,而是徑自攻向了歲寒三友本身,這一招竟反倒讓三人大感頭疼!

“怎麽可能……”

花滿樓怎麽可能是這種視朋友性命與不顧的人,他們就這樣直接攻過來,縱是能打傷他們三人,陸小鳳也早就已經變成死人了。

陸小鳳並沒有死!

曾經有無數次,看起來似乎他已經再無路可逃,然而他依舊活著走了出來,一如今日這般,歲寒三友也並沒有殺死他。

“唉!!!”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在想,他們為什麽明知道我與花滿樓在此,就算成功殺了你也肯定逃不掉,卻依舊還要如此做?”葉真真問。

陸小鳳立即道,“難道你知道?”

“知道與否並不重要。”花滿樓微微一笑,“現下這三人正在這裏,且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我們何不問上一問。”

不論什麽時候,猜測總是不如當事者親口說的準確。

歲寒三友不由冷笑。

“這次是我們兄弟三人失算了。”枯竹忍不住道,“本以為先出手擊殺了陸小鳳,剩下一個花滿樓便不足為虐,卻不想在那種情況之下,你竟然還能夠想到法子脫困。”

陸小鳳有些得意!

他似乎總是有這些本事,在別人看起來已經即將喪命之時將自己這條小命再撿回來,只不過他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麽一個花滿樓便不足為虐,你們難道沒有瞧到他身邊那個殺傷力絲毫不遜於他的葉姑娘麽?”

枯竹冷笑,“一個女人而已。”

似乎不論什麽時候,女人總是被小瞧的那一個,這讓葉真真想起了某處她在一個交流群與人探討游戲出裝與人物屬性,到後來正巧有一個相熟的朋友出現,一語爆出了她的性別之後對面的反應……

怎麽可能是妹子?

妹子怎麽可能了解的這麽透徹,妹子怎麽可能……妹子不是應該……似乎在這上面女人天生就要比男生弱?

她就笑了!

比起大神她或許真的不算什麽,但那點兒渣技術也足夠壓死許多整天叫囂著這游戲就不是妹子玩的男人。

對於這種人,她只剩呵呵兩個字了。

不過游戲之上,縱是你小看了別人也不會產生太過嚴重的後果,而在這裏,歲寒三友便要為他們的‘自大’付出代價。

葉真真又怎麽能只用一個女人而已來形容?

她的武功比起陸小鳳花滿樓都是不弱的,再加上那盆花的加成,該不屑的藐視對手的分明該是她而不是歲寒三友。

所以……

這三人現在只能像狗一樣被打趴在地上,不僅未能使自己的計劃成功不說,反倒極有可能為此送了性命。

沒有人是想死的。

歲寒三友對視了一眼,因著多年相交的了解,他們便已經明白對方所想,最後還是由枯竹開始問,“你是從什麽時候懷疑我們的。”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們。”陸小鳳說。

這件事情之上值得懷疑的人有很多,歲寒三友卻是最沒有嫌疑的三人,縱是他們懶上他的法子太不高明,然而也可以用他們只不過是想讓他來幫忙取回羅剎牌來解釋,畢竟每年來找他幫忙的人並不少。

歲寒三友並不是他的朋友。

既然不是他的朋友,怕他不答應而耍些小手段便顯得十分正常了,因此在這之前,陸小鳳倒當真並沒有懷疑過他們三人。

所以說……“只是你們自己太沈不住氣而以。”

“我不信!”寒梅立即道,“若是之前並不知曉,你剛剛又怎麽可能逃過我那一劍,之後又怎麽可能避開我們三人連手刺出的劍陣。”

陸小鳳也只能苦笑。

若是一個人說實話都不被人相信的時候,是否只剩下苦笑?也幸好這幾人並不是他的朋友,更不是薛冰,不然他可就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葉真真突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陸小鳳立即問,“你嘆什麽氣?”

“我嘆某些人在拖時間尋機會,偏偏某只小鳳凰還跟個傻子似的上當。”葉真真笑道,“你信不信……”

哢嚓……

這是石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在這個瞬間,歲寒三友已經迅速的閃身而出,葉真真的後續之語才緩慢的道出,“他們馬上就要跑了!”

陸小鳳道,“他們已經跑了。”

“我這話是接剛剛說的,所以也該用剛剛的情況來表示。”葉真真反駁道,“剛剛他們還尚且未跑,所以說是馬上要跑了。”

陸小鳳只得妥協。

一直以來他都十分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論什麽時候你都不要試圖跟一個女人去爭論一些事情,除非你爭論的是她很漂亮很溫柔而她自己卻反駁說其實只是一般,因為縱是她嘴上在與你爭之時心裏還是十分甜蜜的,而像現在這種情況……

陸小鳳很識實務的選擇了妥協。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似乎是,“他們已經跑了,你似乎並不著急?”他奇怪道。

“他們即不是我的殺父仇人,又沒有搶我的東西,我為什麽要著急?”葉真真順勢反問道,“反倒是你一向愛管閑事,遇到這種情況自當是不該讓這三人跑了的,為什麽反倒現在還沒有去追?”

壞人已經逃了,他們卻還在這裏慢吞吞的鬥嘴,這是為哪般?

葉真真不急,陸小鳳也並不急,而至於花滿樓便更不會著急了,三人邊笑著鬥嘴邊緩慢的打開暗門,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銀鉤賭坊,上面不斷響起的依舊是銀錢敲擊的聲音,地底暗室的爭鬥完全沒有影響到這裏。

“花滿樓,你真的不管你家女人麽?”陸小鳳忍不住道。

一向號稱對女人極其了解,又被稱之為靈牙利齒的陸小鳳這回終於不得不投降了,當然還有一些原因是因為這個女人是朋友的妻子,他的很多手段話語都不適合用在與其鬥嘴之上,所以敗北便再正常不過了。

花滿樓笑得份外開心。

“難得能看到真真說得這麽暢快,我又怎舍得打斷。”不等陸小鳳哀號出聲,他已經又接著道,“更何況,難得看倒你說不過別人,倒實在有趣得緊!”

這般說的時候,三人已經步出了賭坊。

夜更深了,霧似乎也比來時更濃了一些,歲寒三友並沒有走遠,因為他們被一個人攔了下來,葉真真三人也同樣因那個人而停了下來。

“西門,你總是到的那般恰到好處!”陸小鳳愉快的道。

他們之前之所以不著急,便是因為陸小鳳知道西門吹雪就在附近,而且也明白對方一定會幫他這一個忙。

而現在的歲寒三友則早已經魂歸西天。

所以此時便只剩下他們朋友四人,陸小鳳提議道,“我們不防找個地方去喝酒,剛剛那酒的確夠好,只可惜太少了。”

西門吹雪並未同意。

他一向不喝酒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是,“我還要繼續去找人,你若見著了葉孤城,便也記得提醒他一聲!”

葉真真一楞。

待得西門吹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花滿樓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他莫不是還念著與葉孤城約戰的事情?”

陸小鳳苦笑著點了點頭。

對於西門吹雪這樣一個劍客來說,與葉孤城這等相同高手的決戰對他來說便是再重要不過的事情,而後者卻在南王世子的事情敗露之後便失蹤了,任是江湖朝廷的人翻遍了整個江湖也未能將人找到。

西門吹雪也在找人。

這些人找人的理由並不相同,然而西門吹雪的理由卻絕對是獨一份的,同樣的,他的理由怕也是葉孤城唯一可以接受的。

葉真真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當真是不知道希望這兩大劍客相遇好得償夙願,還是該盼著這二人永遠見不著面好不用有一人因決戰而死。

世間的事情,本就難以兩全。

葉真真看了看花滿樓,又瞧了瞧這越漸發濃的濃霧,銀鉤賭坊之內賭聲震天,這外面卻靜得仿佛掉跟針都能聽到。

這時……

濃霧之中漸漸顯出一個身影,那人現身之後他們竟沒有馬上發現,直到對方說了第一句話,他們才驚覺現場還有第四個活人存在。

“小姑娘家的嘆什麽氣!”

玉羅剎的聲音並非如原著之中所提到的十分飄渺,有種似有非有似無非無,十分顯示其高深內功的感覺,而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中年大叔的聲音,不光如此,似乎還有一些耳熟,似乎在哪裏曾經聽過。

葉真真正懷疑著,便聽對方說,“看起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在這之前,葉真真的確已經快要忘記自己問個路都被人忽悠的事情了,然而現在……她已經想起來面前的人是誰了。

黑心的路人甲!

“青雲客棧是在南邊,從此地往北走再過三個路口左轉,那處有間雲來客棧。”葉真真一字一字的將那日的話語重覆,後又忍不住道,“實在是沒有想到看起來那般面善的大叔會同我玩那種文字游戲。”

玉羅剎突然大笑,“你是第一個說我面善的人。”

“這一點兒也不奇怪。”葉真真說,“縱是一只螞蟻如果爬上了高位,想必也是沒有人敢說他十分矮小,你身為西方魔教的教主,縱是那些屬下有膽大些的敢擡頭瞧你,卻總不會覺得有那般手段的人會面善。”

“你這小丫頭果然有些意思!”玉羅剎笑道。

被稱為有些意思的葉真真卻並沒有笑,她只是道,“只盼著你別認為我太有意思了,我可不想因為有意思而被忽悠。”

玉羅剎問,“你生氣了?”

“你覺得呢?”葉真真反問。

“沒有。”玉羅剎道,“去年我也曾同樣對一個人說過大概相同的話,他卻為了些轉回來要我的命,只可惜……”

他刻意停頓,似乎是在等葉真真發問,然而葉真真卻並沒有問。

因為本就是不必要去問的問題,若是你去找花滿樓的麻煩,那百分百的可以安穩的走出百花樓,而你若是去找魔教教主玉羅剎的麻煩,若你不是他的兒子或父親,那便只有死這一種可能了。

葉真真既然沒問,玉羅剎便也沒有再說下去,他已經轉頭看向了陸小鳳。

此翻他之所以現身有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陸小鳳,所以他又怎麽可能因為葉真真而忽視了陸小鳳?

陸小鳳這才明白,自己這一路都在別人的局中。

這一場局太大了,算計了太多的人,之前死的,還有暗室之中死的,包括現在就在他們面前躺著的三具屍體,如此說來,“我似乎是這場局裏結局最好的一個。”他苦笑著道,“最起碼,他們都已經死了,而我還活著。”

玉羅剎道,“那是因為你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

古往今來,貪之一字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然而又有多少人明知前路忐忑卻依舊經不住誘惑?又有哪個人能真正保證自己沒有半點兒貪心?

陸小鳳或許也有?

至少,他此刻說的是,“或許我並不是不貪心,只是我貪的並非是這羅剎牌。”

一如有些人喜歡蘿蔔,有些人喜歡青菜,一塊羅剎牌足以讓方玉飛等人丟了幸命,然而對於陸小鳳而言,或許它還不如一壺美酒來得貴重。

玉羅剎已經走了。

要說的話說完,他自然是不會停留在這寒冷的冬夜,而陸小鳳三人又怎麽會傻傻的幹站著?所以……

“花滿樓,我記得你二哥的宅子似乎就在附近是吧!”

花滿樓突然笑開了,“早在數日之前,二嫂便已經差人將你的屋子準備好了,現在你只需要將自己帶過去便可以了!”

“那我又怎能辜負她的心意,定是要早早將自己帶過去的。”陸小鳳立即道。

至於葉真真,早已率先走在了前面,這寒冷濃霧的冬夜,在地上的三具屍體旁邊,她是片刻都不願意多呆的。

說起來又有誰喜歡站在屍體旁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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